第(1/3)页 白晓帆柔声道:“真要说起来,天天画零件图、算结构力学,最常干的活就是帮老师改方案。” 说到这里,她故意抿了一口酒,眼角却不经意地瞥了陈露阳一眼,笑得似嗔似娇: “哪像你们,一个个动不动就能出成绩,我这点小活儿,拿出来都不好意思说。” 宋廖莎一拍桌子,笑得直晃:“哎呦,这也叫‘不过’?那可是航天工程!咱班里要真能有人给卫星画零件,那还不得把咱机械厂一中的名头抬上天去?” 白晓帆轻轻一笑,眸子水润:“抬到天上倒不敢说,不过我们确实在做火箭发动机的辅助支架,要求比普通机械零件高得多。老师说一个数据差一点,就可能让整个结构报废。” 她声音不大,却故意压得柔柔的,惹得一桌子人都往这边看。 朱星火吹了声口哨:“哎呀妈呀,这可比咱饭店配菜紧张多了!你那一笔画错,损失的可不是一盘菜,是一整颗卫星啊!” 众人哄堂大笑。 陈露阳也竖起大拇指:“厉害啊!这可是咱国家的顶尖事业。我们这些都是小打小闹,你这专业可是真正能改变国家面貌的。” 白晓帆低头一笑,轻轻摸了摸酒杯的杯沿儿。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,她和陈露阳说话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句。 去年那次青春诗会上,她还因为陈露阳没递一瓶汽水而在后台哭得梨花带雨,惹得同学们好一阵安慰。 没想到今天,居然因为自己的专业,她和陈露阳在饭桌上正儿八经说起了话。 白晓帆柔声道:“哪能说得那么大呢?我们也就是干点分内的事儿罢了。” 说罢,她抬眸望了陈露阳一眼,眼神里似有若无,像是在寻求认同,又像是在试探什么。 陈露阳正好也看向她,神色坦然,唇角带着礼貌的笑意: “能进航天的实验室,这本身就挺了不起的。” 他语气平平,既没有疏远,也没有额外的暧昧,就像对待其他同学一样自然。 白晓帆微微一愣,本以为能从他眼里看出些许旧情波动,却只看到真诚而干净的鼓励。 那一刻,她反倒不好再说什么,只能低下头,把酒杯转了半圈,轻声应了一句:“嗯。” 旁边的牛建刚早就忍不住插话:“行了行了,你们俩别整得这么严肃!” “来来来,再喝一个,咱以后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都得出点成绩!” 气氛一下子又被他带活,众人笑闹着举起杯子,叮当作响。 碰完了酒杯,周莹打趣道: “星火,你可是咱们同学里最神秘的!整天在饭店西装革履的,我们都快不敢认了。” 朱星火哈哈一笑:“神秘啥啊!” “我现在是白天练外语,背招待用语;晚上就跟着师傅跑前台,学接待的规矩。有时候还得接待外宾吃饭,硬着头皮学他们怎么用刀叉。” “年前饭店还给我安排了个骨干培训班,专门教礼仪和服务流程,真是笑得脸都僵了。” 宋廖莎本身是干供销的,对接待这方面非常敏感。 听到朱星火去了什么骨干培训班,马上好奇道:“都培训啥了,跟我们说说呗?” 朱星火摆摆手:“还能培训啥?一半是礼仪,一半是外语。” “老师天天拿着小黑板教我们怎么站、怎么笑、怎么走。” “比如站姿,得肩膀放开,手要自然交迭放在小腹前,脚跟并拢;走路得脚跟先着地,不能噔噔响。” “再有就是上菜顺序,先冷盘、汤、热菜、主食,最后才是水果甜点。” “还有怎么摆刀叉,左边叉右边刀,外头的先用,里头的后用……” “内容老多了,比考大学要看的东西都多。” 牛建刚插嘴:“嘿,我要是去你们那儿吃饭,准保先拿勺子吃个饱!” 朱星火也乐:“那你这算破坏国际交流了!” 大家乐呵间,看着朱星火的眼神也慢慢不一样了。 现在外国人对于大家来说还是个稀罕。 可朱星火已经能天天在饭店里跟外宾打照面,这份经历,谁听了都觉得新鲜。 “老朱,那你外语是不是现在嘎嘎地啊?”宋廖莎笑着问。 “可拉倒吧!”朱星火摆手, “有陈哥在,谁敢说自己外语嘎嘎地啊!我就是背几句口子话,能和外宾打个招呼、聊两句日常,已经算满足了。” “你可别谦虚了!”牛建刚插嘴。 “上次我可看见你跟咱学校那几个德国专家,唠的有来有回的。” 朱星火哭笑不得:“那算啥唠嗑啊,我就是给人家指指路,顺嘴说了几句,结果他们还挺客气。” 周莹马上道:“能指路也够厉害了啊!别说指路了,我们连‘往左拐、往右拐’都不会说。” “你这在外宾饭店的,见识就是比我们在学校的强多了。” 第(1/3)页